陈平原谈刊物级别及论文数量在学术水平衡定中的比例?

托福2025-08-30 17:05:22佚名

采访人:王烨、陆艳     受访人:陈平原

我不认为出版物层次高低是关键,优质期刊有严谨的审核流程,能拦截质量欠佳的作品,却也可能筛掉个性突出的内容。

采访者询问,在评估学者学术成就时,文章发表的多寡应占据何种分量,需要明确其具体权重。

陈平原谈到两者存在关联,数量过少不适宜,过多则无意义。他担任系主任期间确立了规范,统计时以发表篇数作为基准,超过某个额度才算达标。他希望每位学者每年至少完成一篇正式研究文章,但并不强制要求发表在核心期刊上。他认为学者若长期不进行论文写作学术论文翻译,会带来负面影响。此外,人文学科领域很少会出现一篇论文就能彻底改变学术地位的情况。学科领域各有不同,比如钻研现当代文学的人能够产出大量成果,而有的学科,像音韵学,一年完成一篇作品已属难得。另外,之所以不特别看重核心期刊,是由于评审机制存在弊端。学界其实对此有共识,哪些刊物质量较高,多数人心里清楚。为了确保基本发表需求,我担任系主任期间,选定了数十种大陆、港台及日本的学术期刊,并提倡教师们向这些刊物投稿。不需要订阅英文期刊,学校已经提供了奖励措施。之所以要另搞一套标准,是因为当前的评价机制存在若干缺陷:首先起步网校,集刊未被纳入考量范围。部分集刊具有高度专业性,学术价值显著,却未被纳入评价体系。其次,我不认同以单位级别来衡量期刊等级的做法,期刊等级不应决定论文水准。所谓特级、一级、权威期刊的区分方式存在不合理之处。以《中国社会科学》为例,该刊设有严谨的审稿流程,能够筛选掉质量欠佳的稿件,却也可能扼杀个性鲜明、见解独到的作品。审视过去二十年,在中国学术界产生深远影响的著作,有多少是在该期刊刊登的?相较而言,一些非官方的学术刊物,反而更能容纳标新立异、引领时代潮流的学术观点。因此,我更注重作者的资历和论文的质量,也关注学术界的评价,不太在意期刊的声望。

期刊的权威性如何,取决于其内容定位,以及所邀请的评议人员资质。理工类学术论文,常以影响值作为评估参考,然而并非唯一标准。人文学科领域更为错综,卓越的研究成果未必都发表于影响值最高的刊物。以图书管理者的视角和手段来指导学术研究,并非恰当途径。

人文学科的转引率可作为参考,但价值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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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访人:您认为人文学科的论著被转载率和引用率有多大的价值?

陈平原坦言并非毫无关联,只是关联性有限。当前部分期刊公开宣称,若想在某期刊发表文章,务必引用其期刊的论文。此事引发若干疑问,其一,诸多专业性极强领域和议题,即便研究极为精深,为问题定论,若他人未涉足,亦少有人引用。相较之下,那些充满争议的议题,反而备受关注,或被广泛征引,或作为批评靶子。因此,直接引用、间接引用、完整引用、简略引用各有不同,不过机器无法处理这些复杂情况。人文类作品的引用方式和自然科学领域有所区别。我同意,这个标准可以作为参考依据,毕竟人文研究范围非常宽广。例如语言学研究比较注重规范,文献引用程度影响很大;而文学研究方面,通常不太重视引用他人观点。某些学科崇尚不拘一格的想象力,另一些学科则注重学识的沉淀,二者存在显著差异。

评定资格时,首先,需要废除配额限制,其次,应当将内部评定转变为外部评定,外部评定能够借助匿名评审和机构保密两个途径,从而规避人情关系带来的影响。

采访人:关于学术组织的人员配置,除了校级层面的学术组织,还应该往下设立多少个学科分组,这个问题需要说明一下。

陈平原指出,北大大多按院系构成学术委员会,个别院系包含两个一级学科,例如历史系;同时,部分院系因学术实力不足,需要联合其他院系共同组建学术委员会。然而,总体而言,内部评审机制虽标榜尊重专家,实际上专业性并不强。由于成员日常接触频繁,即便在正常情况下,人情关系也会显著影响评审结果。

采访者:您觉得网络、电视这类媒介的重视程度,能否为人文研究者的声望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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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平原表示,此事无需在意,更不该如此。你若想上电视,完全可以,只是前提必须是从事新闻传播研究,否则粉丝数量绝非衡量依据。目前来看,中国高校的人文学者参与大众媒体活动远超他国,更容易赢得声望与荣誉。但核心症结并非此处,症结在于教授遴选机制极难撼动,通常由高校人事处划定指标,再由院系学术组进行评定,因此你的整体评估,涉及你在院内的声望、人际互动,以及教学科研等诸多层面,综合考量。海外或港台高校并非如此。若时机合适,你若有意,我可以协助你提交评审材料。核心是审阅你的文稿和作品,论文就是其本来的样子。但有个条件必须遵守,那就是严格保密,万一有人质疑,学校只会提供评审意见,你无从得知具体是谁参与评审的。然而在中国内地,评审者是谁几乎无人不知。因此,内地的整个评估机制,实际上变成了内部人评定。我反复强调,必须将内部评审转变为外部评审,否则,很容易让私人关系干扰学术公正。我们的职称评定存在两个重大弊端,首先在于名额限制,欧美高校不采用这种做法,仅考察是否达标。这种做法不改,每年同事间的竞争会异常激烈,时间长了容易走样,各种不正当手段就会浮现,使人际交往变成必须时刻维护的事情。这对专心治学的人非常不利。会助长某种倾向,既从事学术研究,又投入大量时间精力用于社交应酬,因此严重阻碍了中国大陆学术水准的提高。

因此我多次强调,首先,必须废除名额分配办法;其次,要把内部评定转变为外部评定。如果担心评审标准不一造成照顾偏袒,可以让几所顶尖大学结成联盟,彼此进行评估,采用这个措施,能够消除这些弊端。否则,那些学术能力强但不太会处理人际交往的人,在这样的场合中,很难获得认可。这项制度之所以难以调整,或许涉及权力分配问题,高校不太愿意下放权限。此外,需要关注教师与学生的比例情况。然而,这并非值得讨论的议题,美国顶尖学府中,教师占比通常更大,并且没有设定相应的比例上限。

采访人:外部评审怎么避免人情压力?

陈平原提出,首要措施是实施匿名评审,其次是确保学校信息不外泄。这些工作不应由院系负责,而应由大学内部专门机构承担。负责此事的人员必须签署保密协议,一旦泄露信息将面临被解雇的后果。申请人有权向他们提供候选人名单,具体选择由负责机构决定;收到的评审意见中,若有重大分歧,可以再邀请其他专家参与评估。如果没有争议,负责机构最终的决定是无法更改的。这些人对于这种机制非常了解,任何违反规定的人都会被驱逐的。不过在中国的高等学府,既不能切实采纳外部意见,也无法确保机密,推行起来就格外棘手。

参加此类评选通常不提供经济回报。然而,例如哈佛大学遴选讲座教师,若获得认可,受邀担任评审本身就是一种荣幸。因此,金钱并非关键因素。无论有无评审津贴,即便金额微薄,学者们也会尽职尽责。对高校而言,选拔出优秀学者,其影响可延续二十载乃至三十载,因此投入时间精力是值得的。而且学术论文翻译,那些顶尖学府的知名学者,既然身居此职,就理应承担起这份责任,因此,他们不会过于在意报酬的多少。

我认为项目资金与学术高度没有必然联系,用经济实力来评估专家和成就,在我看来,十分不恰当。

采访人:重大项目申请获批,能否真正体现该学科的学术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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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平原认为项目资金与学术水准并非直接挂钩。他经常强调,人文学科如此争夺项目经费是不恰当的。毕竟,资金支持并不必然带来优质研究成果。科研投入与学术成就本质上是两个独立的概念,对许多人而言,两者甚至毫无关联。项目资金对社会科学及理工科领域至关重要,但对人文学科而言,其重要性相对有限——除非从事大规模社会调研或资料整理等专项工作。如今众多高校遴选教授,已不再侧重学术产出,而是转向研究方案。过去我们评价学者时,只看其研究成就,不关心经费数额,也不计较项目周期。而今情形迥异,变成了所谓的“方案导向”,一开始就明确限定完成年限,规定撰写章节,估算开销,并预设成果形态。用金钱标尺来衡量学者及其贡献,我认为这十分欠缺公允。年轻学者主动争取科研经费是可以的,不过一旦获得资助,要清楚这和学术研究关联不大。只有等到项目结束,研究成果问世,并且受到学术界的认可,才能理直气壮。

受访者认为,教育机构或国家在科研方面的资源分配和资助力度,是否能够体现研究人员的学术水平,是一个值得探讨的问题。

陈平原认为,不应以经费多少衡量学者价值。评价学者需兼顾其学术贡献和教学表现,资金数额并非关键指标。然而现今,科研经费在评估体系中被过度重视。部分精于申请大项目者,诱使众多青年学者参与其中,并连累一届又一届的博士硕士学生,倘若处理不当,后果堪忧,实为“一将功成万骨枯”。我们培养博士,是为了让他们具备扎实的功底,能够独立思考,未来才能开辟新的道路。如果他们全都参与导师的项目,那么毕业之后,如何能够独力承担工作,快速成长?博士论文虽然能够通过,但毕业之后又该怎样?他们很难拥有独立发展的机会和能力。正因如此,我不太赞同“领军人物”这个称谓。“领军人物”这个词,本身就暗示你必须拥有指挥他人的能力。身为文化研究者,我偏爱“独行者”,孤身远行。不同领域,卓越的思辨家、文字匠、鉴往者,并不依赖众多同伴,也无需丰厚的项目资助,核心要素在于心境澄明、时间充裕以及环境清幽。

期待各学科领域设立青年学术荣誉,能够设定参与者的资历要求,邀请具备权威性的专家学者,协助进行评选工作。

采访人:国家社科优秀成果奖等奖项能否体现学术水平?

陈平原认为,当前国内各类奖项中,教育部设立的人文社科著作奖地位最为突出。各类评奖活动难免存在不足之处。不过与其他奖项相比,该奖项的评审标准较为严谨,结果也相对公平。然而存在一个弊端,教育部为便于管理,要求各高校限定推荐著作数量。由此可能产生两种后果:其一,由于名额限制,青年学者难以获得晋升机会。年轻人若连校门都出不了,就很难站上全国性的竞赛场地,这种情况让我深感忧虑,从去年开始,我完全不再参与这类奖项的评选工作,以免阻碍年轻人的上升通道,请务必记住,获得荣誉的著作通常都相当优秀,不过未必是顶尖之作,其次,由于这些著作是由各高校推荐,评委理应尽力为本校争取荣誉。每逢那个时节,各大荣誉评选与资金分配环节,一旦征召你的参与,机构会极力请求你不要拒绝,毕竟你的出席能显著提升评审的公信力。因此,时常会出现一些名不副实的获奖者与作品,究其原因,实乃多方势力相互让步所致,若直言不讳,便是各高等学府在暗中瓜分利益。此外,还存在一个专业层面的制约,即评审周期极为短暂,而待评书目又极为繁杂,导致评委们只能优先考虑那些他们已有所了解的作者姓名。

采访者询问,您认为这个提议是否合适,即组建一个由顶尖学者组成的团队,汇总他们多年间发现的优秀学术成果,特别是青年学子的研究著作,并制作一份推荐目录,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份目录将积累信誉和影响力,未来可作为其他学术机构选拔人才的重要参考依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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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平原表示,教育部门曾经举办过评审全国优秀博士论文的活动,并且为获奖者提供了丰厚的奖励,然而他认为这样的做法收效甚微,博士完成学业五年之后,其学术影响力逐渐显现,那时候进行评奖才更为可信,否则仅仅依据答辩时的相互吹捧,这种结果并不可靠,也很容易被别有用心的人所利用。期待每个学科领域都能设立青年学术荣誉,明确一个年龄上限,达到这个标准的人,其研究成果或学术论文具备参评资格,接着要聘请权威的学者,协助进行评选工作。一旦获得这项荣誉,便相当于获得了学术界的肯定,对未来的发展大有裨益。然而问题在于,博士毕业后寻求工作机会,那个阶段往往还没有取得显著成就,也缺少这类奖项能够提供支持。

有些青年教师授课出色,学术能力突出,可是科研成果和项目经历等量化标准不达标,因此难以获得晋升机会,对此应该采取哪些有效措施呢?

陈平原认为,要是真能这样,评审小组就可以确定人选。特殊人才,必须要有权威学者的举荐,并且需要评审小组来评估。文章篇数不多,但水准很高,那就请该领域国内外顶尖学者进行评定,评审小组如果认可这个评定,就上报上去。院系以及学校的评审小组,必须要有这个责任感。这种权力不可随意或频繁动用,理由务必充分,必须经过深思熟虑才能实施。

学术会议要是当作衡量依据,就必须进行数量统计,一进行数量统计,就会变成模式化工作,从而失去学术会议本来的价值。

采访人:院系举办学术会议,能否当作评判该领域进步状况的参照?

陈平原表示,目前多数高校资金充裕,举办国际性学术会议十分普遍。考察学术造诣,与会频率并非重要依据。然而,衡量院系实力与评价学者水平,二者标准截然不同。若评定院系,成功策划学术活动理应获得认可。但针对学者个人,会议参与情况不应作为评判要素。当前国内外学术活动频繁,频繁出席会议,并不必然意味着学术能力出众。精心组织的学术活动,确实能激发你开展研究、取得突破。然而一旦将其作为衡量标准,就必须量化,一旦量化就会变成模式化工作,从而失去原本举办学术活动的作用。过去我们非常看重参与学术会议,但现在会议泛滥,场合氛围愈发松散,许多学者不再认真对待,转而以结交朋友、闲聊和观光为主。

采访者询问,参与官方智囊会议或者提交的研究报告得到上级认可,是否有助于提升学者的学术地位,这能否增加其学术影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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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平原说,情况要看具体学科,社会科学应当积极参与国家政策的拟定,人文学科则不必如此。争取领导批准,我认为并非人文学科前进的路径。

引入学生数量考量,易致学术界与权力机构发生利益捆绑,形成不正当合作。学生们的学业成就能够纳入评估体系,然而非正式学习者则不被统计在内。

访问者:撰写书籍、进行创作、翻译作品、编纂资料,这些活动是否都应当被纳入评估体系?它们各自所占的分值比例该是多少?

陈平原认为,衡量编书工作需看其学术价值,部分书籍内容单薄,而另一些则编纂严谨。除了前述情况,古文献专业的成果统计方式也值得关注。某些校勘工作意义重大,能够作为著作看待,但并非所有校勘都具备此资格,对此必须尊重专业领域的评价标准。翻译工作同样不能简单化处理,翻译学术著作,尤其是那些难度较高且附有学术性注释的,理应被视为学术成果。通常情况下,将文学著作进行翻译活动,特别是处理流行作品,不被视为学术成就,在大学从事教学工作,文学创作活动也不被算作学术成就,大陆地区和台湾地区在此方面存在不同之处,台湾地区要求知名作家若想转型成为大学教师,必须获取博士学位,并且从初级教学岗位开始任职,大陆高校为了提升自身形象,倾向于聘请知名作家,并且直接授予教授职称,同时免除授课义务

采访者询问,学生的成功是否可以计入教师的个人荣誉,并以此作为衡量教师的标准,是否可行?

陈平原认为,招收学生的标准因人而异。近二十年间,高校普遍增设了在职研究生项目,有远见的学者会重点选拔官员或知名人士。某位大学教师颇为自豪,声称只录取副厅级以上者。除了公务员,还有社会贤达和商界人士。若将这些群体统计进来,便极易形成官界与商界间的利益输送。教授门下汇聚了不少身居要职的政界、军界、商界、学界及文坛的现任研究生,这些本就声名显赫的弟子,又反过来彰显了教授的卓越声望,这种情形不宜持续。我的看法是,在计算学生成就时,应将在职研究生排除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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