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之书冈仓天心著刘仲敬译,还有哪些重要著作值得一读?

托福2025-07-23 16:02:20佚名

冈仓天心(资料图/图)

(本文首发于2017年7月20日《南方周末》)

《理想之书》

冈仓天心著,刘仲敬译

四川文艺出版社,2017

冈仓天心,生于1863年,逝于1913年,被誉为日本的林语堂。他不仅用英文撰写著作,向世界介绍亚洲文明,而且他的这一行为比林语堂要早整整三十年。《日本的觉醒》与《东洋的理想》是冈仓天心倾力阐述其“亚洲一体”理念、推广日本文化的著作,这两部作品在以英文撰写的亚洲相关文献中,均享有盛誉。

在日本,冈仓天心的研究已相当深入,其英文作品的翻译亦呈现多样化。特别是广泛流传的译本,《日本的觉醒》有福田久道、夏野广等人的译作bearing是什么意思,《东洋的理想》则包括浅野晃、村冈博、富原芳彰等人的版本。这些日本译本普遍质量上乘,不仅人名翻译较为准确,对原文意旨的把握和呈现亦多深刻且优美。新近推出的这两种中文译本,语言表达略显单调,但这并非主要问题;关键在于其中错误频出。译者英文词汇储备有限,常常曲解原文,而且未能从日文精译本中吸取精华bearing是什么意思,来丰富自己的译作。因此,人名、地名的错误层出不穷。相较之下,《觉醒之书》的准确性略胜一筹。鉴于此,以下将以《理想之书》为例,探讨其翻译中的失误之处。

词义理解之失

《理想之书》的正文第一章第一段中存在一处相当显著的翻译错误。冈仓天心指出,亚洲人的思维模式与地中海及波罗的海地区的尚武民族存在差异,而译者的翻译方式如下:“这些民族倾向于专注于个人,追求其价值所在,却未曾深入探寻生命的根本理想。”在第21页的原文中提到,这些人喜欢沉溺于……,并专注于探讨生活的……,而非其最终目的。在这句话中,“means”一词本应指代“手段”或“方法”,但翻译时似乎将其与(意义)这一概念混淆了。实际上,这句话中同时提到了“目的”与“手段”,稍有英语基础的人都不会对此产生误解。其含义是:他们热衷于追求“特殊”(个别),更倾向于探索实现人生目标的途径,而非明确人生的目标所在。

在接下来的内容中,我们将重点从《理想之书》的第六章“飞鸟时代”和第七章“奈良时代”中挑选实例,这两章共计超过一万字,其篇幅大约占据了整本书的五分之一左右。选择这两章并非基于任何特殊理由,仅仅是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来展示本译本的错误率相当之高。

在重要的传道士们不断接替的过程中……引发了富有成效的交流。(第84-85页)原文提到的是这些传道士们长期以来的传承……却再次出现了“手段”一词,遗憾的是,翻译者对此词的处理不当,导致整个句子的意思出现了偏差。这段历史悠久且重要的佛教教师们陆续登场的历史,引发了一个引人入胜的疑问:他们究竟是如何往返于各地的。值得一提的是,“means of”一词在现代常被理解为“交流方式”,然而在此情境中,它指的是“交通方式”,因为后文涉及到了海上、陆地等不同路线。

此句初看之下似乎并无不妥,实则错误甚多,令人难以置信。佛教艺术与希腊古典理想相契合,这种理想引导他们走向了一种类似的表现手法,而希腊人的泛神思想,而非万神殿,是促使他们采用这种相似表现方式的关键。或许有人会辩称,这或许只是短暂的视觉误差,然而实际情况可能并非如此——对于真正词汇量丰富、基础稳固的英语学习者来说,在类似情境下出错的可能性相对较低,因为当那个单词出现在他们眼前时,正确的含义便会随之而来,而那些基础薄弱的人则更容易频繁犯下此类错误。

译者并非未曾犯下过较为低级的失误,不妨观察同一页中的表述:“当时洛阳有三千名印度僧侣以及十万印度家庭。”依照常理,读者或许会感到疑惑:在唐朝时期,洛阳真的会有如此众多的印度家庭居住吗?原文中明确提到的是“ten”,即“一万印度家庭”。或许有人会辩称,这或许只是短暂的视觉误差,然而我仍想表达,一个真正精通英文且具备责任感的翻译者,是不会在这样细微之处出现失误的;因为英文与中文在数字表述上的区别,正是每个精通英文的人下意识会关注的细节。

在翻译过程中,译者有时会对众多词汇产生误解,导致整句意思变得模糊不清,如同马驴杂交一般难以辨认。例如:“那位高僧游历了日本的东南西北,宣讲了皇帝计划建造奈良的毗卢遮那大佛的消息,紧接着他又补充道:‘我们期望每位农夫都能为这座巨大的佛像添土除草。’”(见第108页)这里的“高僧”实际上是指行基,但译者的翻译出现了错误,这一点稍后将会详细讨论,现在我们先暂且不提。这位卓越的僧侣携带了日本天皇颁布的关于建造奈良卢舍那大佛的圣旨,足迹遍布日本各地,圣旨中明确指出:“无论何人,皆可捧一抔泥土、携一茎青草,以助成此宏伟佛像,此乃朕之旨意。”……译者对多处内容产生了误解:起初,他把“诏书、敕令”错误地理解为“宣传”,并且还将动作的执行者错误地指向了僧人;其次,他将原句中adds的主语误认为是僧人——实际上,根据语法规则,如果主语真的是僧人,那么应该使用added而不是adds;再者,译者没有意识到作者在这里使用的strip是名词,指的是“一条、一根”,却错误地将其与“剥除”的含义联系起来,因此错误地用上了“拔草”这个词,与原文的本意正好相反。

句意理解之失

正如之前所提及,对于句意的误解与对词语含义的误解往往难以彻底区分。在此,不妨列举一些相关的实例。

即便如此,他们依旧在历史长河中留下了些许印记。(第82页)。意即:纵使如此,他们亦在历史中留下了痕迹。难道译者对此一无所知?无论如何,句意全搞反了。

冈仓天心提到,在588年,敌对豪族之间的纷争达到了顶点,最终守屋与中臣一方遭受了失败,而那位遇刺的继任天皇,则选择了苏我马子担任摄政,这一情况在第92页有所记载。在莫里亚之战以及随后的中臣氏败北事件中,那些反对苏我马子专横统治的天皇继任者,即崇峻天皇,也未能幸免,最终不幸被暗杀。作者原意指出天皇对苏我马子的专断行为持反对态度,然而译者却将此误解为天皇主动选择了苏我马子担任摄政,导致原本的意思被完全曲解。

这两句存在张冠李戴的错误。它们将全亚洲思想的波澜与印度抽象普世性联系起来,并错误地将佛教视为抽象普世性的促成因素,同时错误地认为最高自我觉醒存在于宇宙之中。印度式的抽象普遍性得以实现,佛教功不可没,然而亚洲思想的广度却超越了这一境界——那是一种超越印度式抽象普遍性的模糊幻象,它激流勇进,致力于在宇宙的本源中探寻其至高无上的自我觉醒。作者意图虽不甚明确,然而其逻辑链条却相当明晰;一方面,亚洲思想在整体上已超越了印度思想;另一方面,亚洲思想旨在宇宙的本源中寻求自我定位。然而,译者却对这两层含义均出现了误解。

专名还原之失

《理想之书》关于日本文化的描述部分,在专有名词的还原处理上显得尤为糟糕,简直混乱不堪。有时甚至随意杜撰译名,草率了事。以第89页的“奥姆氏世袭日本海军大将”为例,将“奥姆”误作“大伴”,而原文中大伴氏的称呼是The,译者却偷工减料,随意编造了“奥姆”这一译名。例如,“在飞鸟时代的寺庙遗址中,仅存一座遗址:位于安科因的青铜巨像”(见第93页),其中“安科因”应被理解为“安居院”。以下列举了数起显著的还原错误。

在《第99页》中提到的“迦梨陀娑、李太白和灰田的诗歌……”以及《第109页》中的“灰田的颂歌和奈良时代其他《万叶集》诗人……”中,所谓的“灰田”实际上应指的是柿本人麻吕。他的名字在现代拼写中为“柿本人麻吕”,而在冈仓天心的原文中则是写作“人丸”,这是平安时代所使用的旧称。

该句存在两处错误。首先,原文提到的Giogi实际上是行基,而非所谓的“觉真”。在日本佛教的历史长河中,并无名为觉真的著名僧侣,这很可能是翻译者的误译。此外,在第108页中,“觉真”一词也出现了三次,但根据上下文分析,这些地方也应当指的是行基。再者,令人惊讶的是,译者竟然不清楚唯识与法相同属一个宗派的两种称呼,而原文中所提及的the Hosso and Kegon sects,实际上指的是法相宗与华严宗。

《唐大和上东征传》中提及,鉴真的随从名为冈坡,而此名似乎只是随意编造。《唐大和上东征传》中记载,鉴真的“相随弟子”中有一名昆仑国人,名叫军法力。冈坡这个名字显然是随意杜撰的。

奈良时代的雕塑艺术尤为突出,以药师寺的释迦三尊像为代表……在此领域,普度寺的观世音像和开莫寺的药师像亦不容忽视。然而,译者似乎未能准确区分药师、阿弥陀、释迦三者之间的关系。在提及“释迦三尊像”时,原文中应指“阿弥陀三尊像”,而非“释迦三尊像”。那与“普度寺的观世音菩萨和开莫寺的药师佛”相对应的文献记载,其原文表述为“the of and the Sakya of ”,这被解释为“东院堂中的观音像以及蟹满寺的释迦牟尼佛像”。而所谓的“普度寺”、“开莫寺”等名称,似乎也是后人所杜撰的。

1180年,一场火灾不幸发生,当时正值平家时代。需要注意的是,平家时代并非天平时代,后者是指圣武天皇在位期间,时间跨度为公元724年至公元748年。

所谓的“堀氏壁画”,实际上指的是位于法隆寺的著名壁画。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一位翻译日本文化艺术著作的译者竟然对法隆寺一无所知,更没有进行查证,便随意杜撰了一个“堀氏”的名称。

《理想之书》中,最引人发笑的专有名词还原案例或许并非出现在第六、第七章,反而出现在第十四章。在该章节的结尾,有一段类似于名词解释的内容,译者将其翻译为:“三洋,一位日本作家,因创作历史和爱国主义题材的诗歌而闻名。”第192页原文所述,此人为《日本外史》和《日本政记》的作者,其诗作亦颇具盛名。然而,译者查阅多时,未能辨识出“-”和“-Seiki”的具体含义,于是决定在翻译时将其略去。《日本外史》这四个字让人一看便知,那可不是什么“三洋”的名称,它实际上指的是江户时代的史学家、诗人赖山阳。赖山阳,这就是他的字号。或许是因为译者读书不多,电子产品用得较多,所以对“三洋”这个名字更为熟悉。

需特别指出的是,本文所提及的翻译错误并非全面列举,而是从《理想之书》众多译本中的错误中随机挑选的。正如捉虱子一般,永无止境,若要彻底解决《理想之书》中的所有翻译错误,恐怕唯有依靠一本精心校订的新译本方可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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