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寒冬，29岁的李笑来在中国人民学院附近租了个房屋，把自己整天整宿地关在房间里，食物塞满冰柜，一周不出门，就为了打算TOEFL和GRE考试。

不久前他刚从美国全南学院留学归来。此次打算英文考试不是为了再去留学，而是为了就业。他要去一个“高效且稳定挣钱”的地方——去新东方当老师。

这个出路是他的死党罗永浩给参谋的。那段时间是李笑来人生中最缺钱的时侯了。四年前女儿白血病，把他之前在北京鼓捣笔记本配件、开网咖赚的钱都给归零了，还负了不少债。

罗永浩的劝告比他人更有劝说力，不仅仅由于她们从小相恋，还在于他和李笑来的人生有太多的重合点，一起搞过笔记本配件批发，都去过日本学习。罗永浩拿着之前他人劝他的话激李笑来，“如果一个公办班主任月薪百万不算有前途那我就没哪些可说的了。”

2001年的月薪百万可不比现今，那时侯的上海楼价才五千一平，李笑来听了立刻就心动了。

罗永浩没骗李笑来，后来在新东方拿着百万月薪的李笑来还出了人生中的第一本书《托福核心词汇21天突破》，如今销了170多万本，给他贴上了畅销书作者的标签。

“俞敏洪见我都要打招呼”唐宁 新东方，“看到不爽的人可以用力骂”，还有好多钦佩他的女中学生。在新东方的三年，李笑来可以说是名利双收了。

罗永浩也不逊色，在新东方当老师让他意外收获了一批忠实的“罗粉”，这批罗粉上面不仅他的中学生，还有在网上听了“老罗语录”的人。那是罗永浩上课时的段子录音，不少内容在现今听来也颇为精彩。

在当时的新东方班主任九条急聘标准里，罗永浩符合七条，尤其是“较强的诙谐感，上课能生动开朗”和“具备现代思想和怂恿能力，能引导学员为前途拼搏”，上过传销课的罗永浩可以说把这两条发挥到了极至。

跟她们同时期当老师的，还有一个叫李丰的姑娘后来也成了名人。2000年，李丰从日本罗彻斯特学院结业之后归国，和清华的老朋友做了环保相关的创业，鼓捣一年就赚了三万块。散伙后，李丰决定还是先去新东方待一段时间。

后来创业的新东方老师们，都想念新世纪之初的那五年，说这是她们在新东方最黄金的年代。

再后来的现今，罗永浩创立了手机公司、李笑来成了币圈首富、李丰则是风险投资新贵。不仅她们三个，新东方还蕴育了各类神人，后来先后创业。这一长串名单有唐宁、胡敏、陈向东、包凡一、刘畅、李哲、印建坤、马薇薇等等200多人。

新东方，一个以英语培训为主的教育机构，突然成为了创业者们的黄埔警校。

教主俞敏洪

俞敏洪怎样创立新东方的故事早就传遍大江南北。

这是一个草根追求梦想，并最后收获了财富自由的美好故事。一如后来加入新东方的人们所向往的那样。

1980年，一位来自广东农村，名叫俞敏洪的年青人，中考了第三次总算上了清华。他土话口音严重英文发音奇特，还患了传染病停学一年。

好不容易熬到结业，他发觉“混得好”的朋友都出国留学了，“不如人”的他只能留校任教。俞敏洪也想出国，无奈没有申请到全额奖学金，只能出去偷偷兼中学外培训攒杂费，结果还被中学发觉记了大过。

转折发生在1993年，早已从清华离职的俞敏洪决定自立门户，他在上海良乡的一个楼房里筹建了一间英文培训课室。这个培训机构就成为了后来鼎鼎大名的新东方。

那一年，21岁的罗永浩还在美国销售补血药和一些不具名的保健品。李笑来第二次中考落败错失了清华，在南京学院读会计，混日子，英文四级考试刚过及格线。

在那一年，国家科委宣布继续“支持留学，鼓励归国，来去自由”，进一步放宽自费出国留学的新政，改进公费出国留学的抽调工作，动员更多的留学人员归国工作。

踩上了时代浪潮，俞敏洪的这个德语培训班火了。三年内，新东方的中学生下降到了一万五万人，多到俞敏洪自己都有点无法置信。

于是，他把出国留学的老朋友徐小平和王强拉回去一起搞英文培训。而他自己，却再也不想留学的事儿了，由于他发觉这种留洋的老朋友们虽然混得还不如他。

这三个合伙人，采用了类似殷商时期的诸候郡县制，每位人各管一部份业务，收益自留。但就和郡县制的恶果一样，最终必将被中央集权所替代，三个人分崩漏浆，这是后话。

1993年到2000年，是新东方蓬勃发展的三年，出生草莽，被时代的浪潮推着走。尤其是徐小平和王强加入后，三年时间新东方的中学生人数从3500人次到25万人次，降低了70倍。从1995年到1999年，中学生每年下降人数都超过100%。

新东方培训的火热，也催生了一个神奇的群体——新东方老师。

如同前几年，新加坡名校最优秀的结业生们都乐意放下自己的专业去卖保险；2000年前后，牛人们都乐意去新东方当老师。

我要来新东方当老师

在罗永浩之前，新东方的名师宋昊是冒充俞敏洪的学院同事，敲开了新东方的房门；钱永强则直接把俞敏洪堵在车旁边，要求来新东方上课。而罗永浩自己是给俞敏洪写了一封上万字的求职信，换来了笔试的机会。

这种奇人之所以挤破了头也要去新东方，是由于教主俞敏洪设计了几个特别有吸引力的条件。

第一招就是远低于市场水平的工资。当时留传最广的一句话是，不是新东方招到了牛人，而是开出了招牛人的薪资。

俞敏洪敢给出高薪招牛人的胆气，在于当时新东方一个班能有近500个中学生。高收入催生高收益，高收益吸引更多的牛人来新东方做老师。一位业内人士透漏，当时的新东方毛利率在60%至80%之间。

新东方的名师税后月薪可以达到百万。在十多年前，打工能拿如此高收入，估计只有国企的职业总监人们可以媲美。

第二招就是英雄不问出处。无论你是不是英语专业，是不是做过老师，只要上课有激情有煽动力，能够讲出好段子，你就有大展宏图的机会。个别程度上，激情和段子可能比英文能力更能俘获俞敏洪。

高薪加低门槛，任何职业放如今也要成为被应聘者挤破头的新品。凭着这两点，当时的新东方迅速掳获了一批千奇百怪的能人。

新东方第一次笔试的内容包括5分钟即兴演说。讲段子是必备能力，新东方老师备课时，会把整节课要说的话一字字写出来，一遍遍练习，有时侯就会记下他人好的段子，上课再讲一遍，主角一般都是俞敏洪。

2005年，后来是新东方最有争议的老师之一的周思成，从江西兼职一年的一家广州当地的英语培训机构辞职，见到“新东方入驻重庆”的广告，准备去试试看。

说课完毕之后，当时的笔试官施柯和杨斌，这两位都是现今新东方的总工裁，为周思成这堂课究竟讲的有多烂吵了45分钟之后，收了他做老师。后来周思成成为了新东方、乃至班主任届最会唱歌的法语老师。

这件事情挑战了罗永浩的底线。2011年，他在微博上指着周思成唱歌的视频骂，说新东方弄成了一个只注重中学生评价，不注重教学质量的机构。

但显然，在课堂上唱歌和说段子并没有多么不同。在老罗任教期间，也不止一个中学生和他大喊，不上课了，我们直接胡扯说段子吧。

还有一次新东方优秀职工评比上，一个学校的主任忽然发觉，另一个校区评下来的优秀班主任，竟然是自己解雇过的老师。

一味低门槛，中学生评价至上，新东方班主任管理模式的弊病也突显下来，这也是新东方在上市前急速扩张的产物。

然而，这个特殊历史时期对新东方的老师们却是天大的好时机。众多能人异士被俘获于此，为以后的新东方创业帮打下伏笔。

失控

后面说到，俞敏洪、徐小平和王强的郡县制，各管一摊，收益进各自的腰包里，是个个人主义色调浓厚的模式，这个模式在公司规模化营运的时侯很容易出现问题。

2001年末，李笑来入职新东方，他并不晓得新东方内部刚才结束过一场旷日持久管理纷争，结局是徐小平和王强先后提交了离职信，表示要离开管理层。

1995年至2000年是新东方的高速发展期，越来越多的新业务出现，分散的管理体制早已没有办法规模化管理这个公司，窝里斗越来越严重。

班主任可以个人主义，可以百花齐放，并且管理不行，一个公司既要有多个声音存在，但最后执行上去的，只能是一个统一的方案。

2000年，当时还在中国人民学院金融研究所做校长王明夫，每次看到俞敏洪，都在苦苦相劝。他觉得这个全中国最大规模的公办教育机构，远远不止50亿的估值，“要变革，要投资控股”，他认为俞敏洪是可以称为教育界的马云、乔布斯的人。

包括俞敏洪本人在内，新东方的高管们看到五十亿都惊了。在当初十月就注册了公司，做了构架，整合资源，为了之后上市。但关键的问题来了，股份哪些分配、控制权如何分配？

在这之前，这种教书匠几乎对公司没有任何概念，你们各司其职也自得其所，多劳多得少劳少得是她们之前的默契。本质来说，她们和罗永浩、李笑来、李丰这种老师之间的利益分配结构上，没有太大区别。

教的好的，还有机会直接升为新东方的高管。例如李丰，因为教得好得到俞敏洪认可，去率领团队创立“泡泡少儿英文”，后来他还兼任了新东方多个关键部门的高管。

但元老们要坐出来划地盘，分山头的时侯，矛盾来了。你们都不乐意随便交出自己的那部分权力，俞敏洪也不乐意，他认为，他是创始人，理应对公司有更多的掌控权。结果是俞敏洪在新东方监事长和总裁的位置上，上上下下。

工作也很难举办，徐小平想上一个托福项目，找俞敏洪谈了一年半才谈出来。俞敏洪下的命令你们也不执行，“完全可以不管，甚至可以做相反的事情。”

当时的新东方还有好多俞敏洪的家族成员，包括他的母亲、老婆、老婆的表妹。俞敏洪的女儿曾对他说，假如让她走，她就自尽给他看。

俞敏洪是单亲家庭长大，父母在他创业早期给与好多帮助，但变革必须先从“去家族化”开始。王强是这件事情的绝对实行者，当俞敏洪的父亲在办公室骂俞敏洪骂到他跪下，王强则帮助俞敏洪把原则最后落实，只要判罚，不管是父母还是男友，一律解聘。

2001年8月28日晚，新东方紧急举行了一个监事会，这实际上是股东们对俞敏洪的不满宣泄会。有一年半的时间，俞敏洪连股东会和监事会的会场都进不去，你们认为他不擅长管理。

后来那段时间，股东们轮流管人，俞敏洪夹着书包去教书，结果，这种个人主义都很浓厚的股东们发觉，管人这不是人干的事。

“事实证明，管这样一个在变化中间的、利益不断调整的机构是不太好管的。”后来，股东们总算把俞敏洪又请了回来。

妥协的结果，是俞敏洪总算实行了现代化的股份制管理模式。俞敏洪作为创始人占股45%，徐小平和王强各占股10%。

到了2006年上市，新东方走出失控期，王强和徐小平先后从公司离开，俞敏洪总算掌重新握了对这家公司的控制权。他的个人身家也立刻蹿上18亿。

同一年，罗永浩离开了新东方，这儿，不再是个适宜个人英雄的地方。

每三个创业者就有一个来自新东方

罗永浩结束了他最后一次给人打工的经历。自己下来单干，搞了个牛博网。

走的时侯，他还很沮丧的说，原先以为新东方是一群理想主义者一起工作的地方，虽然是个不折不扣的商业机构。

当时的老罗还很年青，没理解清楚虽然只有先赚到钱，才有可能养的活一群理想主义者。

2016年，早已创业做了锤子手机的罗永浩和锤子前CTO钱晨吃了一顿散伙饭，斟酒接到了一个资方乐意出资帮助锤子的电话，罗永浩感叹地跟钱晨说，“你可以退职了，但我还得坚持。”

钱晨走了之后，那种投资人后来还是毁约了。最危险的时侯，锤子账上的资金不超过1000亿元。

为了让锤子科技活下去，罗永浩求了好多人，还跑去好兄弟唐岩哪里开直播想赚点补助下自己的理想主义公司。那段时间不仅钱晨，公司元老里的李剑叶、罗子雄也先后走了。

2016年罗永浩发布了一款特别不像他风格的锤子手机M。以前一位锤子高管见到这款手机后，指着边框和屏幕的空隙说，这如何会发生在锤子头上？发布会后，罗永浩在一个大型酒局上说，要先活下去第一考试网，才可以去完成他心上面最想做下来的产品。

不晓得哪个时侯，他会不会有一点理解曾经的俞敏洪。

李笑来比罗永浩聪明一点，一如中学时期，他的成绩也仍然比罗永浩要高许多。等新东方上市之后，李笑来在低点抛售了新东方的股票，又换成了苹果的股票。第一次财富自由，算是实现了。

和罗永浩干上了实业不同，李笑来成了知识付费弘扬者，后来又步入了币圈，引得众多争议。

相比之下，李丰更稳当一些，他在新东方除了做老师，还做管理，辞职了之后，又去IDG学投资，升华了一下自己的下一个五年。

陆相继续新东方下来创业的人，有200多个。俞敏洪也认可这个说法，他说在新东方工作过的人里，有200多位后来都作出了不错的公司。

但与其说是新东方培养了她们的创业精神，不如说，这种个性张扬的人们原本就不是抱着安分打工的态度来到的新东方。

新东方上市之后，越来越规模化的管理和制度，早已不允许太多的个人主义参杂其中。

2007年之后，新东方开始注重自己的人力资源，内部筹建了总裁培训班、校长培训计划、成熟老师培训班，一些业务都要走流程，每位高管都要合理管理，这儿不须要太多的个性，须要的是效率——上课的效率、营收的效率。

假如新东方里有人讲话口气显得傲慢、严厉，俞敏洪会不满，他认为对任何人都必须是客气公正的说话，“对任何人飞扬骄横的那个心态立即就要阻止。”新东方早已不须要和业务无关的个性来拉拢吸引中学生。

2007年，苹果推出了。2008年中国手机用户数目突破六亿，成为全球最大的手机市场。2009年，李开复归国办了创新工场，把“天使基金+孵化器”这一套迁往中国。紧接着微博和陌陌诞生，联通互联网全民创业的时代就如此到来了。

新东方人的辞职潮几乎是在同一个时间开始的，从2006年开始始终到2012年，新东方的高管都走了一大半。“移动互联网创业的人上面，每三个人上面就有一个跟新东方有关。”一个教育行业的人戏称。

再后来，没有人关注新东方本身还在做什么课程。整个在线教育行业的夏天来了，2013年，新开设的教育网站曾以日均2.6家的速率诞生。德语培训的霸主，早就不是新东方。2017年，仅创立了四年的好未来，估值赶超了创立了二十四年的新东方。

作为第一代中国合伙人创业的范本，新东方的时代算是过去了。

衣钵

新东方曾被人开玩笑地用来和邪教做对比。由于她们有好多“相似点”。

有“红宝书”作为固定教义、有一个精神偶像“俞敏洪”、有严密的组织和固定活动时间、导致人精神恍惚只会背红宝书、人群发展迅速、很难劝服舍弃、首脑人物大敛钱财。

俞敏洪曾在讲演里提及自己很喜欢《人类史话》的一句话，“拥有神的能力，而且不负责任，贪得无厌，但是连想要哪些都不晓得，天下危险，估计莫此为甚”。

口才、演讲和煽动能力是新东方带给那些创业者们远超于德语能力的技能。

李笑来后来在博客里写，这是他学到的最重要的能力，而英文能力只是这个职业的基础能力。依仗着讲演能够，“半路剃度”的李笑来才才能拼得过其他科班出身的前辈。

马薇薇回顾做新东方讲师的这段经历，“这个职业训练看上去不是哪些了不起的商业训练，可它支撑了世界上大多数产业的运作。”

有意思的是，你把“邪教新东方”和罗永浩、李笑来一对比，虽然也对得上号。通过《我的拼搏》、《和时间做同学》，她们两人都得到了自己的一众教徒，并追随自己多年。

你要劝一个锤粉不要用锤子手机了，对方就认定你是锤黑之后拉黑你。

聪明的罗振宇发觉了这个规律，搞了《罗辑思维》，弄了得到搞知识付费，每年进行跨年讲演唐宁 新东方，赚的盆满钵满。

2009年，马薇薇从新东方辞职之后，去了《奇葩说》做辩论，和马东一起搞了米未传媒，做起了语言节目的内容付费。”

李丰把口才用在了其他地方。IDG合伙人章苏阳评价李丰，批评一个项目一针见血，说到体无完肤。自己创立锋瑞之后，冲锋疆场，劝说一些人跳出公司下来创业。

其实，煽动能力用多了，稍有不慎也容易引来反噬。

罗永浩为了让公司挣钱活下去，发布了一款长得像的手机，违反了他过去的一系列豪言。结果被一堆粉丝指责锤子忘了自己的初心，老罗弄成了一个无良商人。

李丰也有人骂，说他只会给自己个人做包装，吹的比投的好。

最惨的是李笑来，不晓得如何证明自己不是个骗局。录音风波把他又一次推到舆论旋涡，你们说他是个割茴香的做庄。

连教主俞敏洪看见了，都匆匆在微博发申明挑明关系，“现在不少网文把新东方和币圈联系上去，甚至直指新东方是中国青椒收割机的蓝翔！”“但新东方和我本人从来没有买过任何XX币，也没有投资过任何币圈的公司。”

其实，俞敏洪自己也被人扒出糗事。当初影片《中国合伙人》上映之前，俞敏洪竭力证实这部影片跟自己还有新东方的关系。但后来影片大热，中国梦正能量十足。见风向突变，俞敏洪又跳下来承认这部影片确实是以自己为原型创作的，蹭满热度，结果那年新东方报考人数创下新高。

口才好，擅于向公众讲演，擅于煽动情绪，这是新东方系创业者把握的强悍防具。

但《蜘蛛侠》里有句英语台词说得好“Withgreatpowercomesgreat”，意思是你能力越大，担负的责任也就越大。众目睽睽之下，你说过的话和你真正在做的事若果出现了误差，总会被吃瓜群众盯上。

煽动人的骗局，还是鼓舞人的英雄，不过一念之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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