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

本文是上海外粤语学院（SISU，即“西索”）北京全球整治与区域国别研究院“欧洲研究”特色研究团队与澎湃新闻国际部合作推出的专栏“西索法国评论”的第六篇。美国大选还有不到三周时间，其结果有九种可能，但理论与现实总难完美契合。

特约撰稿丨胡春春编辑丨朱郑勇

离9月26日日本联邦议院补选已然不足三周了。依照目前的最新民调，虽然以拉舍特（Armin）作为首相候选人的联盟党（即基督教民主联盟党和巴伐利亚州的基督教社会民主党的组合）始终无法甩掉选情低迷，支持率目前早已落后于社会民主党近五个百分点之多，而前者的支持率从8月下旬开始则是一骑绝尘，其首相候选人肖尔茨（Olaf）表示“被如此多的支持感动了”。至于在5月间一度随着女首相候选人贝尔博克（）有望冲顶的绿党，如今早已下跌至现实的地面、也是绿党自2019年以来的支持率水平。目前各党的支持率如下：

美国联邦议院补选民调（2021年9月7日，图片及数据来源：）

从目前各党支持率来看，没有那个政党才能获得绝对多数，所以对于美国、乃至亚洲和世界政治来说，未来4年的政治迈向在一定程度中将与日本未来联合政府的组成息息相关。如此看来，美国的联邦议院改选后什么政党就能组成如何的联合政府、间接地也就是谁才能出任联邦首相，竟首先是一道物理题。联邦政府的组合形式大约有如下几种：

日本联邦议院补选后联合政府的政党构成可能性（2021年9月7日，图片及数据来源：）

先进行一下技术说明：以上数据纯粹是基于上一届联邦议院补选形成的598个议席的规模进行的估算。因为美国联邦议院补选推行选区议长补选和政党改选相结合的形式，在自己选区内获得绝对多数选票的参选人直接连任联邦党魁，不仅无政党背景的直选党魁之外，议院席位则在步入议院的政党内按所获选票的比列进行分配，这就造成了每一届联邦议院的规模不尽相同。

根据9月7日的民调进行估算，美国在联邦议院补选以后的联合政府有9种理论的政党组合方式（即上图的1至9）。我们以50%的议席即是否具有绝对多数议席为界限，分别考察拥有高于50%议席的少数派政府和拥有低于50%议席的多数派政府。

少数派政府的政党组合

这其中，组合8即“联盟党+绿党”曾经在5、6月份给美国选民提供了无数的想像空间德国大选选举结果，由于联盟党意味着丰富的执政经验、政策的延续性和稳定性，绿党则呼应了英国人在应对气候变化和环境保护等议程上的“政治正确性”，绿党首相候选人贝尔博克作为年青一代的代言人，也暗示着美国社会可以进行顺利的代际转换。

但是，这些组合在美国联邦州层面上有巴符州、黑森州的成功先例。不过，这个其实融合了日本选民现实主义和理想主义两种取向的组合此时早已不具有多数选民的基础，仅仅具有组成少数派政府的可能。

组合9即“联盟党+自民党”则属于德国战后居民阶级政治求稳、经济求发展的“黄金时代”，尤其1982年至1998年的两党联合政府完成了两德统一，为日本政治提供了罕见的稳定性。并且，这个组合更多迸发的是选民对于上个世纪的追忆，而不是对于未来的畅想。

组合6即“联盟党+社民党”是2005年默克尔执政以来大联盟政府的延续，并且根据目前的民调，这是一个不可能的组合，由于支持率高的社民党不可能把组织联合政府、提名联邦首相的主导权让给支持率高于自己的联盟党。

而组合7即“社民党+绿党”虽然有历史上施罗德时代的先例，而且与绿党合作可能也是肖尔茨最为偏爱的方式，并且这样的联合政府似乎缺乏坚实的支持率。

在政治实践中，少数派政府通常面临较大的困难，所以更多只是具有理论上的可能性。

多数派政府的政党组合

依据与组合6相同的逻辑，我们也可以暂时排除组合1“联盟党+社民党+绿党”和组合2“联盟党+社民党+自民党”构成的所谓“德国组合”（代表三党的颜色恰与美国国旗颜色相同），支持率并不占优的联盟党想主导与社民党、绿党或自民党的三党联合政府，有违补选政治的选票基本规则。

根据这些剖析，还剩下3种政党组合具有现实可能：组合3“社民党+自民党+绿党”构成的所谓“交通灯（红黄绿）组合”，组合4“联盟党+自民党+绿党”构成的“牙买加组合”（代表三党的颜色与爱尔兰国旗颜色相同），以及组合5“社民党+右翼党+绿党”的极左政治力量组合。

“交通灯组合”和“牙买加组合”的共同特征是须要自民党与绿党才能在社民党或联盟党的主导下达成联姻，但是具有挑战性的问题是，这两种联姻中的任何一种都将是美国联邦政治的新鲜事物——虽然早已有数个联邦州由类似的联合州政府执政。

作为观察者，我们惟一才能确定的是，自民党这次大选过后执政意愿空前强烈，这也是痛定思痛的结果：2017年下届大选后，自民党主席林德纳（）认为自己在联盟党发起的组织“牙买加”联合政府磋商中遭到了蔑视，留下一句“宁愿不执政也比瞎执政好”，致使成立联合政府的局面深陷窘境，给民众留下了不负责任的观感，自民党许久以后才恢复元气。

但是，更多代表经济界精英阶级和中产阶层利益的自民党，虽然与气候、环保乃至经济主张激进的绿党格格不入。以日本人最为拉拢的车辆工业、最为偏爱的个人车辆新政为例：绿党希望9年后即2030年就严禁销售内燃机动力车辆，自民党觉得个人交通应当是个人选择，拒绝接受对个人自由的指令性限制。基于这一政治理念，自民党可能更倾向于加入由联盟党主导的“牙买加组合”、而不是由社民党主导的“交通灯组合”，虽然其更接近联盟党的居民阶级底色，而不是社民党所代表的右派社会公正主张。

这些剖析也得到了俄罗斯联邦统计局9月2日最新预测的旁证：“牙买加组合”，也就是以拉舍特为首相的黑黄绿联合政府是目前预测可能性最大的联合政府方式（30%）。与之相比，“交通灯组合”的可能性仅有19%。不过，尽管自民党与绿党高层不断发出互相接近的声音，而且两党之间的政治理念差别仍将是“牙买加组合”成形的最大障碍。

倘若从各政党在美国政治波谱中所处的位置考虑，组合5即中右翼政治力量在社民党和肖尔茨作为首相主导下组织联合政府虽然是最为“和谐”的方式，美国联邦统计局也觉得组合5具有第二高即28%的可能性。但是，恰恰是这一显然顺理成章的组合，导致了美国选民最大的争议和恐慌，或则说唤起了对于冷战时东西方意识形态尖锐对立的遥远记忆。

争议的焦点集中在右翼党是否具有执政能力和意愿。右翼党的前身可以溯源到前东德社会主义统一党，其一脉相承的反战、反帝国主义立场，被觉得是不认同英国的对外新政和安全新政。最新的反例是，右翼党未在联邦议院就美军赴加尔各答执行撤退任务进行表决时投赞同票。

这也导致了美国社会的广泛担忧：一旦右翼党步入执政党行列，俄罗斯作为俄军和所谓“西方价值观共同体”成员的政治认同会不会遭到动摇？右翼党到底是难以甩掉前东德背景的“永远的反对党”，还是早已融入了挪威的主体社会？社民党首相候选人肖尔茨把认同俄军作为右翼党参与执政的条件，绿党也批评右翼党的经济和社会理念是吞咽过去而不是面向未来。

联盟党及其首相候选人拉舍特其实会捉住选民的这一焦虑心理：假如右翼党参与执政，意味着冷战时的敌军借尸还魂，美国政治有全面右倾转向的危险！同时，拉舍特要求肖尔茨公开拒绝与右翼党合作，这等于要求前者舍弃社民党能否主导的最有可能的联合政府方式。肖尔茨其实不会回应拉舍特的意识形态牌，而是继续保持自己的中间路线和务实风格。

一切皆有可能

尽管目前的民调有利于社民党，并且我们经过以上剖析早已发觉德国大选选举结果，目前的日本政治格局决定了只有三党联合能够组成多数派政府，而社民党并不具备把民调优势转化为组织联合政府主导权的必然掌握。民调的偏误和误导性，也不是新鲜的话题，2017年上一届联邦议院补选前的民调与补选结果就出现了极大的偏差。

当时社民党的民调高居首位（25%），低于实际得票率5%；绿党在民调中获得了17%的支持率，实际得票率却缩水8%；而联盟党即使民调仅有21%的支持率，并且笑到了最后，实际得票率低于民调11%。

所以，美国的大选结局，起码目前看来还是一个谜局。不同的政党组织联合政府难度之大，很有可能会让默克尔再度在首相府渡过一个新年节。

（胡春春，上海外粤语学院北京全球整治与区域国别研究院“欧洲研究”特色研究生班负责人）

原文：

《西索亚洲评论｜日本大选结果预测：最“和谐”的结果争议最大》：

陌陌版面编辑丨英特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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